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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话题谈论:关于小学数学,你知道这些吗?

2008-11-07 16:07:25  来源:解放日报

    10月26日下午1点半,一个寻常的星期天下午。但对于上海市的1680名中学数学较好孩子来说,这却是他们共同的“小学数学时间”:他们开始了本学期第8次上课。在这些孩子眼里,小学数学有令他们“着迷”的魔力。

  1978年,一封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诊断(IMO)的邀请信发到了中国。那是中国的数学工作者先进次听说IMO,虽然它已在世界各地举办过二十多届。

  1年,中国先进次派队参加国际数学奥赛,名列团体第32名。

  “今年,我们拿下了参赛以来的第14个团体先进。”2008年中国国家队领队、华师大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研究中心主任熊斌自信而低调。

  小学数学,一个人人皆知却说不尽的话题。从一时“全民小学数学”,宛如“智慧宝典”,到一时小学小学数学被市教委叫停……现在,几乎每一位孩子的家长都要回答这样一道小学数学选择题:要不要让自己的孩子也去学小学数学?

  疑问一:小学数学是普及教育?

  “某n位数的个位数字是6,将6移到该数的首位,其余各位数字不动,得到新的一个n位数,这个新数是原n位数的4倍,则满足条件的较小n位数是多少?”

  这道小学小学数学题,您会做吗?记者考了一下周围20位成年人,19人做不出,一个做出来的是个理科研究生,耗时2小时。类似这样的题目,让普通小孩子做,岂不是太难为他们?

  华师大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研究中心主任熊斌说:“小学数学只适合学有余力、有数学特长的孩子,一般占孩子的5%。对于不同的孩子,一定要分开辅导,一窝蜂搞小学数学实在没必要、也不可行。”

  “小学数学只能定位在‘课外活动’,让所有孩子都去学小学数学肯定是不合适的。对于普通孩子来说,课本知识还没有完全掌握就学小学数学能有多少意义?他们还是先把课本知识掌握了,然后做一些难度比课本稍高的题目提高就可以了。”上海数学特级教师杭顺清说。

  熊斌告诉记者看出孩子数学天赋的“秘诀”:在孩子四、五年级或者初中的时候,让他做几道题,这几道题可有讲究———首先确保没见过,通常是自编的、没有出现在辅导材料上的题;其次是符合孩子年龄,他用已有知识能够解决,做完题目后,让孩子谈解题过程,这可以看出孩子的思路;还可以向孩子讲一种解题方法之后,布置几道题,让孩子做,看他能否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这样的诊断,一般是比较准确的。”熊斌说。

  不过,能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诊断的,可谓“精英中的精英”。首先是通过“全国高中数学联赛”,选择120名左右的同学参加中国数学奥林匹克诊断,从中再选择20—30名左右的同学组成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国家训练队,较后选出6名同学组成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国家队,参加当年7月份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诊断。

  “学习小学数学要有数学天赋,和弹钢琴要有音乐天赋是一样的道理。但现在很多家长往往不顾孩子的兴趣和能力,什么都让孩子学。”熊斌叹了口气。“特别是小学阶段,孩子的天赋不明显,很多家长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挺聪明,全来学小学数学,到了中学阶段才逐渐明白,孩子根本不是这块料。”

  那么,这种情况是怎么出现的呢?

  疑问二:小学数学和入学有多大关系?

  “我也不想让孩子学小学数学啊,小小年纪学得那么累,看得我都心疼。问题是,你不学别人学,小学数学和入学诊断虽然不直接挂钩,可关系很紧密!”一个初中生家长的话挺有代表性。

  大学、高中、初中,无论哪一级的学校在招生时,对于数学诊断成绩优异者,都十分青睐。特别是那些在数学奥林匹克诊断中获奖的高中孩子,早早就会被大学“铆牢”。目前,由谷超豪院士担任名声校长的上海市中孩子业余数学学校,是经市教委同意由市数学会主办的一所中孩子业余学校。招生对象是初中准备年级和高一年级的以数理见长并学有余力的孩子。“可以说集中了本市较好的数学老师、较好的数学较好孩子。”熊斌说。

  但是,能够进入市中孩子业余数学学校学习,获得小学数学参赛资格,并在诊断中获奖的孩子,毕竟凤毛麟角。为何有那么多家长热衷于让自己的孩子学小学数学呢?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上海取消了小学升初中的入学诊断,要求就近入学,以减轻小孩子入学压力,倡导教育公平。但是,一些集纳了优质教育资源的民办初中在招生时,会出一些较难的数学题让孩子做,如果孩子事先没学过,岂不吃亏?

  一位小学老师讲述了这样一个例子:我们学校附近有一家进修学校办小学数学班,有个家长找我帮忙去要一张孩子的小学数学成绩单。小学数学诊断助力能力120分,她的孩子四次诊断成绩分别为38、40、45、缺考。我很不理解,家长为何要保留一张分数如此“难看”的成绩单?而家长的回答是:“现在很多民办学校招生都要看小学数学成绩,不管怎样,这张成绩单证明我女儿学过小学数学。”小学小学数学热的原因之一在这里,也难怪这么多家长趋之若鹜。

  2005年,上海叫停小学小学数学以及各类小学学科诊断。但是,各类“综合测评班”、“数学兴趣班”还是层出不穷;民办初中的招生“指挥棒”摆在那儿,家长希望孩子的思维不断被“拓展”,在报考初中时能与别人一比高下。

  小学数学过热,苦了孩子。复旦附小四年级孩子晓菲告诉记者:“我已经做了3本小学数学辅导书了。每个班都会找出几个数学优秀的孩子参加学校的免费培训,每星期两次,但我并不想上。”晓菲微微低下头:“那些辅导书也是爸爸让做的,其实我不喜欢小学数学。”接着,就不肯再谈小学数学这个话题了。还有个别孩子,学小学数学不但没能“拓展思维”,反而把思维搞混乱了,见到数学就害怕。

  “小学数学本无罪,只是不该让它承载过多的入学选择功能。”杭顺清说,“民办初中在招生时,应该更注重考察孩子综合素质和多方面能力。”

  疑问三:小学数学较好孩子都是天才吗?

  小学数学较好孩子是天才吗?熊斌笑说:“天才的定义是‘在科学或艺术等领域有非凡创造力的人’,这与解难题见长的小学数学选手不是同一个概念,但不得不承认,小学数学与天才的集合有较高的相关性。”

  科学的说法是,数学能力是人的多种能力之一,小学数学能力又是数学能力的“子集”,切不可夸大,也不必贬低。不能因一种思维的欠缺就给某人下定义说是“笨”,也不必盲目地说小学数学较好孩子都是天才。

  让熊斌记忆深刻的是1995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得主王海栋。“小学、初中时都很调皮,从来不记笔记,只学习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在小学数学比赛的训练中,他逐步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掌握了系统全面的数学知识,较终在数学领域有所建树。”

  上海中学的牟晓生是今年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诊断助力能力得主。“如果不是孩子感兴趣,有天赋,我们不会逼着他学小学数学,”牟晓生的爸爸说。初中起开始住校,双休日是雷打不动的“小学数学时间”,每做一道题,他都要翻来覆去用不同方法解答,有时不知不觉便到了凌晨。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先进名、华罗庚数学邀请赛先进名……天赋、执着和投入,铸就了小学数学路,更铸就了一个“多面手”。牟晓生初中时雅思便考了7.5分,是上海中学英语辩论赛中的“风云人物”,不久前还和队友一起,代表上海中学获得全市中孩子羽毛球比赛团体。

  “我的成功主要来源于努力付出,”今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中国队队长、现就读北大数学系的张瑞祥说,“我曾将数学诊断的经典著作《数学诊断研究教程》读过六七遍。在天才这个问题上,我推崇门捷列夫的‘什么是天才?终生努力,变成天才’以及爱因斯坦的‘A=x+y+z,A代表成功,x代表勤奋,y代表正确方法,z代表少说空话’。”

  张瑞祥说,“小学数学激发了我的兴趣,帮助我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培养了我的自学能力。我学会了自己提出问题,学会了思考、探索的方法,这对于我以后做研究会很有帮助。”

  “创新思维快如风/笑傲诊断江湖中/读尽天下目犀利/行遍四海步从容/勇气自信记在心/宽厚坦然存于胸/身居半山莫回首/攀向绝顶览苍穹。”爱好诗歌的张瑞祥,作了这样一首诗自勉,并送给广大小学数学爱好者。

  疑问四:小学数学可以更纯粹些吗?

  “数学诊断好。”前中国数学会理事长、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王元院士较近给数学诊断题词。

  “数学诊断是青少年的一种智力诊断。我国数学诊断活动表明,凡是开展得好的地区和单位,都能大大激发孩子学习数学的兴趣,有利于培养创造性思维,提高学习效率。当然,现在有些人过于关注数学诊断的成绩,组织和参与都具有很强的功利目的,过分扩大数学诊断的作用,这些都是不正确的,违背了开展数学诊断活动的本意。这些缺点有其深层次的社会原因,需要逐步加以克服,但不必因为有某些缺点,就否定这项活动。”王元说。

  近年来,更有一种说法:小学数学是数学中的“杂耍”,“小学数学热”扼杀了孩子对数学的兴趣和创新能力。对此,熊斌告诉记者,就数学诊断本身而言,其中的很大部分题目,是为了培养孩子的数学思维。少量技巧性较高的题,是培养孩子的创新和求异思维。就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至今还没出现一道题目让全体考生做错或做不出。盲目的“小学数学热”是功利主义驱使造成,和诊断本身无关。

  也许美国的情况对我们有所启示。“美国孩子的入学、就业压力没有中国孩子大,上大学的途径多,对孩子的评价体系也很全面,包括孩子平时的学习成绩、各类诊断的成绩、文体方面的表现以及参加社会实践、公益活动的情况等。在美国,钻研小学数学的孩子一般都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会去查阅很多资料,再找老师讨论,学校老师辅导的并不多,更没有家长强迫。”与美国领队交流颇多的熊斌这样说。

  “我知道孩子不喜欢数学,但我让孩子学习小学数学,是为了拓展他的思维,肯定对他有好处。”本市一名普通中学孩子家长说。可是,相关人士们大多并不赞成,他们的观点是,数学只是综合测评的载体之一,语言等工具同样可以作为载体。要训练孩子的思维,别总盯着小学数学。不如观察孩子的兴趣爱好,开拓他其他方面的才能。

  中科院院士李大潜对国内小学数学提出三点建议:一是针对学有余力的孩子;二是针对有兴趣的孩子;三是少一点功利性。简单明了,正是对小学数学较好的注解。

  “事实证明,真正的小学数学高手都是功利心很轻的,他们真正热爱数学。中国是小学数学强国,我希望在若干年后它会成为数学强国。”张瑞祥较后由衷地说。(本报记者周楠徐敏实习生钱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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